正如整体通胀和失业数据,不良贷款亦往往被视为中国数一数二受到操纵的数据资料。这种怀疑态度可谓不无道理,说到底,银行在正式确认不良贷款方面具有很大的灵活性;除非借贷人无法支付利息,否则银行普遍容许客户延续贷款。如欲更清楚了解银行资产的质素,不妨同时探讨关注类贷款,亦即被银行归类为存在问题但未至于不能履约的贷款。在今年第一季,不良贷款和关注类贷款的总额高达4.5万亿元人民币,相当于商业银行贷款总额6%左右,或者占中国GDP约7%,但这个数字仍低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估计,IMF相信约1.3万亿美元(约8.6万亿元人民币,占GDP的12%)的企业贷款存在风险。
人行有必要时出手
尽管资产质素明显正在恶化中,但不良资产增加料将不大可能触发金融危机,毕竟中国规模最大的银行仍然是国企,由国家提供担保,而且零售存款基础充裕。真正的风险在于近年来小型区域银行扩展迅速,资金亦依赖较不稳定的批发融资。
由1997年至2015年底,几间最大型银行的资产占行业总资产的比例由接近97%降至不足40%。股份制银行、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是近年资产增幅的主要来源。再者,截至2015年底,非银行金融机构的总资产达67万亿元人民币,相当于银行业资产三分一左右,较2014年的43.5万亿元人民币按年上升逾50%。这类银行由于从事风险往往高于大型银行的放贷活动,加上存款增长速度跟不上资产扩张的步伐,如今它们变得极为依赖其他银行提供的批发融资。
中国人民银行在金融稳定报告中指出,截至2015年底,银行间负债占银行融资总额的14.5%,较2014年上升2.1%。几家股份制银行和地方银行显然是金融体系最脆弱的环节,其银行间存款占总存款量接近一半;这些银行明显构成风险,一旦其他银行不愿意继续提供资金,他们将会容易受到信贷紧缩影响。
不过,纵使小型区域银行一旦出现恐慌肯定会对市场造成冲击,却并非必定会掀起广泛的危机。人民银行有可能会通过注入流动性作出干预,并采取必要措施避免系统性危机出现,例如是通过资本再重组或是强制大型银行提出收购等。这情况并非没有先例可援──1998年海南发展银行倒闭,其债务最终由中国工商银行接管。在有必要的时候,不排除人行会毫不犹豫地重施故伎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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