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和货币宽松带动地产和基础设施投资增速回升。去年下半年社会融资和信贷增速明显上升,带动一线城市楼价和地产销售回暖,并于今年一季度推动房地产投资增速全面回升。财政宽松和政策性银行的扩张,也带动了基础设施投资增速反弹。地产投资和基础设施投资的回升,进一步拉动企业存货投资上升。但是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仍在继续下滑。地产和基建是当前实体经济增长的主要动能。
货币宽松难以持续,导致房地产投资增速反弹也难以持续。虽然社会融资总量和M2增速总体平稳,但是社会融资总量数据没有将地方政府债务置换计算在内。如果将地方政府用于置换债务存量的债券发行计算在内,社会融资总量的同比增速自去年下半年开始出现大幅反弹,远高于官方数据,而且今年上半年增速继续加快(5月份同比17.0%,增速较去年6月份上升4.7个百分点)。类似地,银行业的总资产扩张速度也远快于M2,主要原因可能在于政策性银行通过央行再融资和金融债大幅扩张,其资金来源并不计算在M2之内。信贷快速的扩张(一季度单季新增社会融资总量创下6.7万亿的历史最高纪录)在推动房地产投资增速回升的同时,也带来了企业杠杆率攀升上升和部分城市房价暴涨,加大金融风险。处于防范金融风险的考虑,央行货币政策在二季度明显收紧,四/五月份的新增社会融资总量合计仅占一季度的21.2%。
PPI降幅收窄,CPI通胀温和。在原油等原材料价格触底回升、国内投资需求增加、过剩产能削减等多重因素作用下,生产者价格通缩在上半年明显收窄。受严寒天气影响,年初以来消费者价格通胀在蔬菜、猪肉等食品价格的推动下出现上扬。但整体来看食品供求关系较为稳定,天气因素导致的短暂影响逐步消退,并没有形成持续的通胀压力。5月份CPI通胀已略有回落。
二、下半年展望:经济下行压力大,GDP同比增速可能跌至6%以下
预计地产投资放缓。全国房地产库存(包括在建面积)仍在高位,而且本轮房价大涨降低了家庭部门的购房能力,预计下半年房地产销售和投资将会降温。全球经济动能较弱,加上英国脱欧事件的余波,外需前景黯淡。预计三、四季度GDP同比增速分别为5.7%、5.5%,全年增长6.0%。
通胀无压力。受低基数影响,PPI降幅会显著收窄。CPI通胀走势较为稳定。
货币政策可能再度放松。为了应对经济减速和资本流出压力,预计下半年还会宣布三次降准(用于对冲资本流出)及一次降息(用于降低融资成本)。在去年国家队救市导致的高基数作用下, M2增速和信贷增长会继续下滑。
三、政策建议:下调增长目标,货币政策降价控量,加快去产能,提高对外投资效率
下调GDP 增长目标。从中国经济主要的外生宏观变量(劳动增长率、技术进步率和折旧率)长期走势以及发达国家的历史经验来看,我国固定资产投资面临大幅放缓的宏观经济新稳态。目前我国的投资率和储蓄率仍在继续下降之中,势必带来我国GDP增长中枢继续下移,可能在3-5年内降至5%以下。这一宏观趋势并非供给侧改革或创新可以对冲。政府应该下调经济增长目标,从而放弃不必要的信贷宽松,避免进一步吹大房地产泡沫和长期金融风险。
货币政策降价控量,降低利率和融资成本,但控制信贷扩张速度。去杠杆过程企业会比较痛苦,并带来投资放缓等增长下行压力。因此,货币政策不宜过紧,主要在资金价格方面保持宽松,但对信贷扩张应保持审慎,避免债务率和企业杠杆率上升过快。
加快去产能。目前产能过剩严重的9个行业,如果恢复到正常的产能利用水平,大约需要下岗4百万左右人员,占全国劳动力的0.5%,失业压力不算大。建议通过财政补贴给予下岗职工基本福利,按人均20万元计算,预计需要8000亿资金,相当于2015年GDP的1.2%。如果分三年完成去产能,每年相当于下岗130万人,失业率上升0.16个百分点,财政赤字增加0.4%的GDP,完全在政府掌控能力之内,应该加快推进。
深耕“一带一路”战略,提高对外投资效率。在我国固定资产投资趋于饱和的背景下,利用推进一带一路的良好势头,选择全球经济增速高、社会治理相对有效、基本社会制度相对稳定的新兴市场经济加大投资。同时,鼓励民间资本对外投资,提高对外投资效率。我国政府和民间应尽早布局未来10-20年的高增长经济体,分享全球增长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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