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债务经济不必过分悲观

　　犹太古籍《塔木德》中有这样一句话：富人就是负债的人。由此演绎也可以说：富国就是负债的国家。中国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美国是全球最大的债务国，谁是富国呢？

　　其仁曾写过一篇文章题为《央行负债的经济性质》，文章中引用了央行2009年底的公开数据：总资产22.7530万亿元，自有资产219.75亿元。也就是说，中央银行是全球最大的负债银行，总负债高达22.7310万亿元！每1000元央行资产中的自有资金不到1元！然而就在中国央行负债率急剧上升的时期，中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所以有了本文的话题：辉煌的负债。

　　犹太古籍《塔木德》中有这样一句话：富人就是负债的人。由此演绎也可以说：富国就是负债的国家。中国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美国是全球最大的债务国，谁是富国呢？答案不言自明。再举一例，中国在10年文革期间最伟大的经济成就之一是“既无内债又无外债”，但就在同一时期，国民经济却滑落到崩溃的边缘！由此看当前中国的债务经济，人们就不应该过于悲观。债务经济本身未必是大问题，关键在于：因何负债？如何还债？

　　其仁教授讲过，央行高负债的主要成因是国家外汇储备的增长。在外汇管制的体制下，任何跨境商贸产生的外汇收入会自动转换为人民币，从而体现为中国央行的人民币负债。目前，中国外汇储备的主要构成依然是美元资产，外汇储备的增长直接提升了中国的国际信用，同时把美元的国际信用延伸到中国的跨境业务，促进了人民币的跨境流动。近年来，伴随着国家外汇储备的增长和离岸人民币的流通，人民币的国际地位显著上升。2010年，人民币排名全球第17大国际支付货币；2013年升至第9位，8月再升至第8位；2014年2月再升一级，成为全球第7大支付货币。可见，中国央行的总资产中由于国家外汇储备增长而自动生成的高额负债是一种良性负债，间接带动了人民币的跨境流动，提高了人民币的国际信用。

　　严格说来，央行负债并非纯粹意义上的债务。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有逼债之人才有还债之责，而央行几乎无人逼债，所以“债多了不愁”。近期市场关注度较高的地方政府债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仅有中央政府机构的审计，还有银行到期还款的追讨，但即使如此也不能一概而论。在税收较高资产升值的城市，借新债还旧债，好债好还再借不难，债主无论是银行还是其他机构都不会认真追讨，这就是良性负债。反之，在税收较低资产贬值的城市，资金链会越绷越紧，甚至被迫求助于高利贷，这就是恶性负债。

　　尽管我们用良性和恶性来区分债务质量，但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恶性负债的后果也未必一定是恶性的。在城市化的完成阶段，也就是一国城市人口从50%到65%以上的阶段，城市必然开始“洗牌”。税收较低且资产贬值的城市一般都会发生人口外流，就业机会减少，企业平均薪酬水平下降。此时，地方政府官员在沉重的债务压力下寻找出路，或者上求中央支持，或者下求企业援助，反而会接受某种方式的“重组”，放弃一些固有的行政权力，主动或被动地融入中心城市主导的城市群。尤其是在传统行政区划主导的城市群中，负债能力和债务质量的差异会在经济上区分城市的等级，从而改变以行政级别划分的城市等级，促进毗邻城市在经济上集结成“群”。

　　良性债务与恶性债务会成为城市盛衰的调节杠杆，一些城市在良性负债中崛起，一些城市在负债危机中陨落。从国民经济整体的发展水平看，需要中央政府特别救助的城市会越来越少，而良性负债城市所创造的就业与财富会越来越多。尽管人们都希望国民经济能够均衡发展，但在债务经济的阴影中，发展必然是非均衡的，城市盛衰才是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