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产业的刘易斯拐点

　　刘定坚率先披露並分析中国电影业已陷入危机，四月分票房同比大跌，五月分嘛，这个月依然令人失望，31天总票房为31亿3千多万，然而回望2015年，上年的5月总票房却是31亿8千多万，统计下来，票房同比又是下跌，跌了约1.4%。没错，跌的不多，但依然是那句，相对上一年银幕多建了8千塊，增加近三分一，为什么总票房仍然下跌？

　　不肯面对现实，不认同我之前分析的朋友，已不得不冷静下来，渐渐接受事实，中国电影业跟一切自然规律相近，经过爆炸性增长后，已突然疲乏起来。2016年电影总票房我相信仍有增长，但增速急剧下降，应该只在7%至18%之间，相比过去十一年的30%以上增长，绝对是兩码事。由此而引致之动荡，重点应该在资本市场，有关影视文化业的预计PE将合理地下跌，相关圈钱范围缩减是无可避免，继而应该是热钱的積极性减低，2017年及以后的新项目投资自然地减少，更残酷的淘汰赛正式上演，能留在电影圈活下去再不容易。

　　在今天这篇文章，我想提出一个大家极少涉及的名词---刘易斯拐点。

　　1968年，经济大师Lewis提出著名的刘易斯拐点论。指出对于处于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初期中的发展中国家而言，农村集结了大量剩余劳动力，农民均生产力低下，收益甚微，生活贫困。由于现代工业的劳动生产率远远高出农业，可以支付的薪金也远远高于农业收入，只要工业部门对这些从农村来的民工能够提供足以维持其生存的最低工薪，他们就会滚滚而至，为工业部门供应无限的廉价劳动力。因此只要城镇就业的收益略高于农业，剩余劳动力将源源不断向城镇流动，支撑着工业发展，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完毕，就业形势便开始向供不应求而转变。这个区间，就是著名的刘易斯拐点第一站。

　　中国改革开放的南方沿海地区，透过引入大量北方劳动力而先富起来，整个中国制造的工业兴起，就是路易斯拐点第一站的最明显示范。同样，在电影业上，2002年12月14日上映，由张艺谋导演的《英雄》，缔造了国产电影的神话，内地票房达2.5亿元人民币，占全年总票房四分之一，是进入21世纪之后首部票房过亿的国产电影，开启了国产片的新时代，从此吸引资金注意，电影作品更多元化、更专业、更耀眼，最重要的是市场扩大，渐渐迈向商业化，完成了从严重缺乏到大量泛滥的階段，刘定坚称之为等同经济学上的刘易斯拐点第一站。

　　之后经济继续高速发展，劳动力短缺开始出现，工人在劳资博弈中处于优势地位，工资待遇有可观的提升。劳动力价格的大幅上涨严重损害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竞争力，从而迫使产业升级加速。同时劳动力供给约束将改善国民收入的分配形式，劳动报酬占比上升，从而带动消费兴起；整个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区域，各企业成本不断上升，经济渐渐缺乏动力，中产陷阱出现，最终形成经济停滞。

　　中国已经跌进中产陷阱，这就是刘易斯拐点第二站，要跨过去唯一的方法是创新。美国、欧洲诸国、亚洲四小龙也是透过不同创新模式，成功越过了刘易斯拐点第二站，令人均GDP突破再上升。非常明显，国产片亦走到这转折点了，票房的启示就是如此，再不能突破创新，电影业将陷入长期拖拖拉拉的消耗战中，资金及人才陆续彻退，先是呆滞，往后衰退，这將无法避免。

　　创新是现代社会的常用词，但在中国这塊土地，绝大多数是嘴巴说说而已，实则是反对创新，恐惧创新，拒绝创新，什至用尽方法消灭创新。因为创新代表取而代之，是既得利益集团的敌人，我利用已熟悉的方法经营，轻易赚钱，为什么偏要冒险创新？小米不断拷贝老外的创意，很容易成功，有什么不好？而且太容易、太轻松了。

　　创新代表高风险，代表挑战权威，你看吧，Uber在全球处处惹事，出租车司机都全力抵抗。所以创新亦等同不和谐，这...可能有违国家方向！所以，要是你不同意创新，请不必把这文章看光，下面的内容不适合你，你也不可能是闯过刘易斯拐点第二站的同路人，还是留下来等死呗。

　　创新，国产电影业怎样创新？今天刘定坚为大家提出积极又实际的建议，以下分三个方向，希望你看后有所得益。当然，要是你愿意回应，这是我最大收获，谢谢。

　　一、技术创新

　　有关各种各样专业技术创新，例如应用电脑特效，各种先进拍摄器材，后期制作，pre-viz，数码技术等等，这数年来已说得太多了。首先我想提出一个问题，近年看见不少国产大片，都大量租用各种进口高级器材，半天才拍一个镜头已见惯不怪。那些自以为是的傻瓜导演，总渴望驾驭高大上的昂贵器材，学习好莱坞大片阵势，满以为能花大钱，能用超级器材就很了不起。

　　但你有见过大家用MotionControl吗？没有，因为导演本身必须要有应用概念及创意。我到过八一厂，见过有一台密封在大木箱内的MoCo，朋友说这只是买来存放，根本没有人懂得操作。国内大堆所谓名导演，脑里只是想花大钱，显示自己地位不同，绝不是按市场渴求而千方百计创新，应用新技术开发出新鲜具冲击力的画面。你不妨想想，数十万元一天的拍摄费用，利用大型摄影器材，究竟能否获得观众鼓掌？有多少人能感受到那种画面效果？换转只是简单的利用电脑特效，轻易可取悦观众，这种租用昂贵器材是否很无聊呢？

　　大型器材的使用，首先是镜头调度及场面设计，当导演脑里欠缺影像运动创意，你租那些器材有个屁用？你驾自行车也不成，真的以为坐在战斗机驾驶座椅上，就可以一飞冲天了吗？你自己看作品中的镜头吧，幼稚得可笑，先学懂好好用Arri吧。

　　那些低能无聊导演，偏偏热衷于玩大型器材，原因是他们爱在拍摄现场被大众注视，那些对制作不明不白的演员及周围工作人员，看到大型器材便目瞪口呆了，导演威风八面，让投资者的钱把他推上虚荣高峰，这才是国内大堆废柴导演的内心所想。

　　今天的技术创新，早已不再停留在一般的个别数码科技应用，你用MoVi来取代Steadicam，拍绿幕，用motioncapture，航拍，还有什么了不起，网络电影作品中已可以大量应用，这些只是基本制作条件。算是电脑特效技术，我早说过了，重点是研发独一无二的软件，在擁有专利权下，开发出精益求精及效率更高的作品。那些高大上的精硬件，並不可能为作品带来惊喜，人脑的创作力才是重点。

　　有关技术创新，个别技术突破以外，今天需要的是懂得整合前、中、后期，专业主导的原创能力。从前倚重的是纯文字剧本创作，什么故事结构、人物性格、人物关系，这些在今天已变成基础。听清楚吧，市场重视的是表达手法。枪击简单容易，但当年的子弹时间枪击，便是一种创新体验，他更新了观众感受射击效果，融汇了慢镜头、子弹模型、360度多机微距延时同步拍摄、专业软件程式编写、绿幕制作等等，在导演的脑里先建立创意雏型，再通过实验式拍摄完成整个创意。整个过程混合了前、中、后期的专业知识，配合故事情节，从中启动创意，才可能把一切关节连结，形成最终的震撼性画面冲击力。

　　没错，在技术层面，真正需要的是擁有综合能力，能贯穿前、中、后期的主创。

　　《星球大战》《侏罗纪公园》《地深引力》《阿凡达》《指环王》，你不妨细心分析，领导成功的都是具备导演、编剧及制片人能力的综合体，一身兼三职，才可能突破创新。这综合体就是领先技术之源，电影制作除个别技术以外，重要是深入了解前、中、后期专业，透过专业知识，在剧本创作过程中，不断发掘出创新的意念。你看过的《哈里波特》穿梭时空画面效果，PaulMcGuigan导演的《神探夏洛克》，ZadeSynder导演的《Watchman》及《ZuckerPunch》，这些影片都充斥着大量相关的综合创新成果。

　　我的助理负责我的作品后期制作，我问他有否把youtube里，相关的技术片段全看光，他竟然回答都看过了，虽然我存有疑问，但仍然追问下去，那有否都拷下来，把重要的都放进手机，天天看、随时看，看看想想，想完再找资料及专家资询。他嘛，只能低下头说还没有做，这答案不奇怪，奇怪的只是懂得威逼助手干这种疯狂学习的我而已。

　　在数码科技年代，加上网络世界，学习所谓高级技术已轻而易举，企业都奉行userfriendly，以求市场迅速扩展，因此个别专业技术不再具备太太价值。对电影各种技术都了解，有全面整合能力，能应用並开发出新表达方法的主创，才是技术王者。

　　弹奏每种乐器的乐手並不太重要，每部分起用稍次等的人才，只要懂得控制、安排，不一定令作品失色，因为懂得融合应用各种乐器的编曲者才是核心。要是你明白这个道理，未来的电影市场就有你的位置。

　　当大家都大力主张、高举团队合作，我个人並不全面认同，电影的专业团队很重要，但绝对可以利用不同方法快速组成，出色团队比你想像中来得轻易，其市场价值非常有限。今天我可以找来泰国的特技化妆团队，从美国聘用摄影师与美术指导，从欧洲聘来电脑特效团队，刘定坚可以告诉你，加上来回机票、保险、住宿与特别用餐等费用，肯定还比国内找的人才便宜。更重要的是这些外国专才，十分专业出色，组成八国联军的精英团队，半分不难。

　　你感到团队太重要，原因之一是你根本缺乏组合团队的能力，更深入的是你並不了解每个岗位的要点，这当然阻碍了你在这方面的表现。一位擁有综合创作及制作能力的主创，可以轻易面对並解决困难，人才来自全地球，何愁之有？

　　当电影市场需要精品，擁有综合创作及制作能力的主创英雄，必然应运登场，这种天才绝对独一无二，你不可能轻易碰上，什至在十三亿人口当中，找出一个也不容易。所以GeorgeLucas可以建立ILM影响世界，StephenSpielberg可以支撑成立梦工场电影部门，PeterJackson可以在偏远的新西兰建立超越好莱坞的Weta，JamesCameron可以不断有亿计美元资金支持，开发出人类闻所未闻的新奇电影项目。今天的电影就是需要这种天才领袖，全才的脑袋主宰一切技术应用，创新唾手可得。

　　从追求专业技术到综合专业技术的天才主创，这种醒觉才是真正合乎现实的大彻大悟，要扭转国产片的劣势，在技术上创新，花大钱购买新设备、努力培训人才都是其次，寻找综合创新天才是重中之重。

　　二、结构创新

　　教育，刘定坚一直強调，在国家全力支持下的各种电影院校，基本是破坏国产片成功的病毒。病毒之源是在课堂上指导学生的老师，他们师承艺术电影，全不是商业电影的成功代表，教学内容毒害众学生，为社会培训了大批不适应市场的所谓人才。

　　从前我会期望着制度改变，但这其实不切实际，大家请留意我在上面所述。对了，实在不用再烦，找老外来吧，全地球专业的电影学院多不胜数，欧洲那有什么电影大制作？美国有各种各样人才，三線的都比国内优胜得多。

　　你想一下，改变整个电影教育制度容易，还是改变导演学懂英语沟通容易呢？因此刘定坚断言结构创新从人才开始，以引入国际人才来逼使有关教育制度改变，这方法来得简单直接。

　　结构性创新还有版权问题，建立绝对性版权保护，有了这针对性政策，有价值的剧本才可能大量开发。现在创作人毫无秩序地到处寻找资金，反过来投资者也一样，大家都是乱碰乱撞，加进各种微信专业群，当中存在着太多胡混的烦人，500人各说各话，从中寻找值得合作者实在困难。又或透过朋友介绍，直接碰面交谈，没一、兩年交往不可能取得双方信任，到时再深入探讨合作，又发现目标並不一致，这些都是极度浪费资源，效率差劲的方法，令交易成本大大增加。

　　较为可取的是编剧可以把作品交给认可工会等机构，在各种严格法律下创意被保护，因而令编剧可以安心创作，投资者亦可以用最低成本，选取自己认可的作品，随意购入並发展。

　　原创版权意识不可能只是电影业尊重，他必须获得全民支持，中国人都抵制拷贝、盗窃他人作品概念，形成一种风气，这才可能大大刺激其他人决心成为原创者。原创是太痛苦的一条路，唯有全社会共同诱惑，才可能有傻瓜源源不断进场。版权是原创的基本，这方面未能完善，创新只可能是个别行为，难以支撐整个行业。

　　阿马遜、谷歌、苹果、微软、Uber...，源于一个人的疯狂创意，最终改变了世界，这种推动人类文明前进的巨大力量，需要具备优良社会结构，才可能不断爆发。从教育制度、法制、工会架构都必须彻底支持，当然，最重要是民众的态度，大家从心底里清楚明白，支持原创是扶持国家走向富強的重要一步，每个人抛弃短暂利益，全力抵制各种各样侵权行为，未来才可能充满希望。

　　开戏首要是资金，不盲目的资金明白必须跟发行抱团，让认识市场的他们把关，但发行同样受制于各大院線，所以开戏最终影响力在各大小院線手上。院線很懒惰，虽然市场一再证明明星並非灵丹妙药，什至趋势已改变，众多大明星坐阵的烂片，在上画时成绩平平无奇，但影响力却在视频网发酵，因此这种影片的版权费不断高升，炒上二、三千万价格已不再是新闻。

　　要逆转明星为王的这种差劲结构，最直接方法是主力把投资放在制作上，並通过市场考验，证明这方法绝对可行。漫威的《雷神》《蚁人》《美国队长》，还有《星球大战7》《肌饿游戏》《忍者龟》《超人》《哈里波特》，好莱坞已走出从前被明星牽着鼻子走的困局，今天是VFX为王，明星主导市场已一去不复返。

　　我们需要有远见的投资者逆转形势，光线愿意在新人方面努力，但只是制作低成本的青春爱情片，根本不可能扭转结构。薄弱的所谓IP不是市场所求，全方位投资电脑特效才是关键，再加上各种制作创新，这才是重建电影内容结构的核心。

　　三、专业创新

　　2003年发生了近代未有过的沙士疫症，当年的北京一夜之间变成死城，香港更首当其冲。在这次恐怖疫症风暴中，香港的医疗体系受到未有过的严重冲击，任何人到过医院，都可能被传染。当惊惶失措漓漫全港，香港的医护人员却表现出极专业的操守，不单没有一人因为害怕疫症而逃避、旷职什至离职，更有不少正在假期中的医生、护士等，因为得悉医院有不少同事被感染了，先后倒下，竟毅然直奔上班，不顾生命危险，接替同胞工作，勇敢面对死亡。

　　相比台湾，当地不断传来医生、护士坚拒上班，香港的医护人员实在令人感动，也赢得了全球的尊重。沙士令300医护人员受到感染，导致6人殉职，众多在医院日夜拚命的他们，长时间未能回家与家人共聚，他们为自己的职业作出了无私奉献，大家称之为专业精神。

　　2001年9月11日发生在美国本土的一起恐怖袭击事件，兩幢世界贸易中心倒塌，上面众多金融机构的专业人士，从此失踪。在失去了大量精英后，各大企业根本难以维持经营，在那个时刻，没有人能预计的情况出现了，原来已退休的众多各职级人员，竟都不约而同自动复职，跑回老公司支撑着原来失踪者的工作，半分不问酬劳。

　　金融业从来是最纸醉金迷，唯利是图的一群，但当危难来临，大家却抛开了一切利益计算，完全免费奉献。这一幕说明了四个字“专业精神”，因此也清楚令大家相信，未来是充满希望。

　　我们惯性不断強调专业能力，拍电影的各部门都必须具备成熟技能，先不讨论成绩如何，现实是剧组的个别部门人员，勾心斗角、天天对骂，什至殴斗、伤人，早已司空见惯。能力可以透过培训而来，但专业精神是一种信仰，爱自己的职位，爱电影行业，才可能表现出令人肃然起敬的专业精神。

　　当然，最缺乏专业精神的首先是个别投资者，带着小三来开拍电影，硬要主导创作，什么都说三道四，他们都忘记了资金方应有的位置，是破坏专业精神之源。

　　在好莱坞，不同等级的作品，在聘用人才时，薪金可以作出调节。从导演到整个制作团队，大家都明白低成本制作欠缺资金，所以团队人员接有关工作，都开出很合理的超低价。电影人明白市场作品多元化，对整个行业非常重要，所以每个人在可能尽力支持，什至是大明星，碰上独立制片公司送来精彩剧本，他们都愿意大幅降低片酬。可惜在国内鲜有这种事发生，明星片酬不断高升外，还必须分红，他们的目标是成为上市公司股东，不断赚赚赚，眼里永远只有钱，真正愿意站出来支持弱势好电影，你难以看见。

　　国内电影圈台前幕后均严重欠缺专业精神，因此必须重整，创新专业形象，从而获取观众的认同及尊重。

　　好莱坞是擁有专业制度、系统的电影工业，国产片明显要正面对挑战。好莱坞经过千锤百炼出来的作品，透过各种筛选进入中国，市场上每一部进口片都具备各种独立竞争能力。当国产片疲不能兴，首当其冲就是电影院，可以预见，若影院商长期入不乎支，必然形成一种庞大压力，电影院倒闭了，将长期削减了电影业的收入，更带来摧毁性的后果。为了挽救劣势，唯一方法就是以大量进口片補充市场需要，这结果肯定令国产片将永无宁日，一切的美好未来立即破灭。

　　我绝不看好任何形式的中美电影合作，因为中国人总是背后另有目的。手里拿着百亿跑到好莱坞，背后多少都有各种政治任务、或纯粹渴望在资本市场圈钱，当然亦有来自老板个人喜好的古怪荒谬目的。大家根本都绝不尊重电影艺术，不尊重观众，不把作品及市场放在第一位，这样只可能是一种毫无效益的烧钱行为，大家賺的只是傻瓜资本，把送上来的资金，透过种种形式瓜分，目标並非市场上的钱，这种行为只可能带来混乱。

　　拍电影赚钱半分不容易，你还要背上任务重担，有可能成功吗？我的建议是先搞好单纯的商业片，成功再想吧，第一步便渴望既完成政治任务，又能赚钱，你想得太美吧！

　　电影的本质是什么？你拍一部片让我感到滿意，我便愿意支付打赏，往后继续支持你，这其实跟昔日街头卖艺没多大分别。以令人愉悦的作品来换取金钱回报，电影工业能激发多元化经济收益，基本原理是市场满意作品内容，但我在北京认识的绝大多数电影人，嘴巴不断诉说自己支持市场为王，但实际把关时，主导开戏的理由，全是个人喜好作决定。无数手握资金及权力者，内心都渴望实现他个人的某些构想，而这些构想大都不切实际，从来没有因为市场不断变化而更新，这些人都是固执的梦想家。

　　这梦工场的真正意思，並不是要完成你童年、少年或任何梦想，而是要你滿足市场，为广大观众完梦。任何电影人的目标必须是为他人造梦，而不是为自己完梦，要是你坚持选择奔向自己的梦，绝对可以在晚间睡床上无拘无束进行，没有人会阻止你，明白了没有？

　　另一些电影人又或基于个人、公司条件所限，预先设定了市场应该接受的作品。原因可能是力量有限，却又想主导作品，或基于某些有利条件，尽量迁就下渐渐迷失。他们没有彻底反思，市场就是市场，很残酷也极现实，唯一的成功路，是努力提升，奔向观众不断提高的目标。你以各种理由作挡箭牌，堆砌出市场根本不需要的各种低质量作品，只可能走向灭亡，成为炮灰。

　　好了，算是给你幸运赚了钱，这又如何？没有真正实力，缺乏对市场了解，这次赚钱只埋下你往后长赔的结果。这种运营可不是生意啊，你不是以为拍电影像从前炒房、炒股吧？

　　电影是艺术作品，但他是大众市场的艺术品，所以他真正身分是商品。主创是艺术家，他真正卓越的艺术表现，並不是怎构图、运镜、布灯，而是讲一个动人的故事。动人的意思是感动整个市场，综合技术就是今天最重要的内功，我擁有这种能力，团队中的摄影师，是奥斯卡金像奖得主，又或5、7千元酬金一天的一般专业摄影，也可以创造出惊喜。你曾替PeterJackson调色，並不代表你能创造市场需要，精品电影核心就是综合技术天才主创，电影就是偏激的英雄主义，专业重要，但综合技术天才主创比一切更重要，他才是成功关键。

　　中国电影业快速经过了刘易斯拐点的第一站，现在面对的是以创新为王的第二站，你会问刘老师，这一关能冲过去吗？我只能告诉你，在1980年，我人生第一次回到中国，那次旅行我到过北京与內蒙，结果回到香港后，年轻的我拚命工作，目的只有一个，尽快赚够移民，因为我看到了所谓共产主义的结果，很穷，物质太缺乏，没生机也没机会，那时我想97后的香港不堪设想。但事实却是国内改革开放大逆转，農民南下支撑沿海工业发展，迅速越过了刘易斯拐点的第一站。没有人能正确预测的未来，我难以预计，全中国面对刘易斯拐点的第二站，能否闯过。

　　南美各国花了百年仍停留在中产收入的瓶颈位置，没有冲破障碍的能力。香港由工业城市转变为服务业中心，是全地球最快、最成功的案例，因此我缺乏信心之余却又相信奇迹。

　　中国又如何？中国电影业又如何？个人认为个别天才，是可以成功的，太庞大的市场足以孕育出強大的王者，我更相信这些天才王者，待成功立足中国，便有能力进军国际市场。但王者能否带动整个行业爆发力量闯过难关，越过刘易斯拐点的第二站？我暂时还看不到曙光。

　　本文由胖哥电影俱乐部特约撰稿人刘定坚创作，刘定坚是来自香港的资深创作人，漫画、动画、小说、电视、电影，专业制片人、导演、编剧，作品包括中华英雄、刀剑笑等。以上内容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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