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8月1日滴滴、优步传出合并消息至今,滴滴、优步涨价的消息就从未停歇,而公众对滴滴优步合并后垄断的质疑更是难消。
但笔者认为,滴滴涨价未必全是垄断“惹的祸”。从产业组织的视角来看,判定垄断在于企业对市场的控制力,而并非单纯的行业数量或所占细分市场的份额,更不是合并后“抬价”行为。同时,不同于行政垄断,技术进步等创新带来适度垄断,有助于经济效率的提升,能提升包括消费者在内的社会总福利。
实际上,滴滴、优步之前的价格补贴并不完全是为了获取垄断地位,而是基于扩大“网络外部性”(每个用户从使用某产品中得到的效用,与用户的总数量有关。例如微信,人数越多,参与者的联通性越强,人数过少则没有价值)的需要。传统的反垄断理论认为,价格低于边际成本应视为掠夺性定价,即在短期以极低的价格占领市场从而试图获得长期的垄断利润。但类似于滴滴、优步、电商等“新经济(爱基,净值,资讯)”,不同于传统的只有“卖方”、“买方”构成的单边市场,在没有形成“网络外部性”之前,必须以低价格(巨额的价格补贴)等来影响交易量,平台企业必须设计合理价格来吸引双边的参与者(乘客和司机)。当达到一定数量,形成“网络外部性”之后,无论是否合并,都会出现“抬价”行为。同时,去除补贴也是一个正常的经济行为,长期亏损的市场是不能持久存在下去的。
一种普遍的观点认为,滴滴优步合并之后,网络约车市场从此就只剩下滴滴一家独大,并占据网约车市场的相当大部分市场份额,这还不构成垄断吗?其实垄断不是单指一个行业中厂商(企业)数量,而是对市场的控制力。滴滴平台除了与以前的快滴、优步竞争以外,也需要与传统出租车市场进行竞争。实际上,网络约车是一个很小的细分市场,包括出租车、地铁、公交车等城市交通在内,都具有一定的替代性,整个出行市场基数较大,滴滴还难以形成对市场的控制力。同时,不同于出租车市场等受准入管制而形成的行政垄断市场,如果价格过高,也还会存在潜在进入者的威胁。
垄断并不是洪水猛兽,适度的垄断也会带来一定的社会福利,尤其是基于创新而带来的适度垄断。一是能带来规模经济。如果产业中的企业合并成为一家垄断企业后,能够大规模降低生产、营运成本,那么成本节约的部分能够较容易地补偿垄断所带来的配置无效率。应该说,滴滴与优步等之间的过度竞争也是不符合经济效率的,优步长期亏损必将退出中国市场。二是适度的垄断促进研发等投资。没有垄断利润的诱惑,企业也就没有足够的激励来投入研发。基于新产品和新技术等创新带来的适度垄断,能促进经济效率的提升和公众生活福利的提高,也能打破旧的垄断市场。
在知识经济时代,“新经济”蓬勃发展,产业业态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这有利于经济社会发展。对这样的新常态,我们对垄断要有新的认识,不能用传统反垄断思维来对待新鲜事务。类似滴滴优步合并时垄断地位的判定,以及合并后垄断行为的限制,都是对监管部门提出了新的挑战,但监管者只能拥抱时代的进步,迎接变化极快的新反垄断形势的挑战,切莫简单限制合并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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